第二天
0300
海上
团委直属分队
B-6小队
淡淡的红光里,钱思邈随着直升机的震颤上下起伏。
‘ 等待,等待,等待。’回想自己的生活,的确,度过了许多的坎,也接受了许多奖赏,但影响最深的却永远是等待。考试放榜前的等待,新兵训练时的站姿训练,第一次出任务时等待出发……
对面,何致余斜坐在座位上,面朝黑暗无际的大海陷入了沉思。
拍了拍他的肩,打算开导开导他。
“啊?!海浪真的可以看做是正弦函数图象……”何致余扭正自己的身子,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05式微声冲锋枪。
唉
王思邈看着何致余想说点什么。这时,飞行员拨弄了几个开关关掉了仅有的红光。
“ETA 3min。”
王思邈悻悻的收回自己的手,换上严肃的声音:“检查武器。”
金属的摩擦声掩盖住了机舱外的风暴。
货轮已经依稀可见。
“这该死的天气。”班尼把AK74支在当做观察哨用的双层集装箱的壁上,捂着了自己正在翻腾的胃。想了想之前那个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斯拉夫人,班尼摇晃着向外走去。集装箱早就被风雨锈蚀,用左肩用力一撞…… 伴着闪电的笑容,一个黑衣人惊讶的滑到在了甲板上。
“SHIT”这样的情况已经无数次在梦里出现,班尼拔出腿袋中的M1911A1,拉开击锤,这只加入PMC免费赠送的M1911随着班尼转战过阿富汗的山陵,东非的沙漠,南美的雨林。可惜天不助他,恰好,一个浪峰经过。
“干!”黑衣人用脚钩住了班尼的靴子,微微漏水的牛皮靴在水上擦出了小小的悲鸣。班尼重重的摔到了地上,那发决定一切的的.45ACP射向了天空,警示的枪声也被风暴的声音盖住。
黑衣人翻身骑到了班尼的身上,左手抓住了M1911的套筒 ‘咔’拉开枪膛,右手抽出格斗刀——刀锋就着闪电,划出一道白光。本能的用右手死死的抓住黑衣人落下的手腕。
“玩儿蛋了,本能害死人。”双手的手腕都被向后反压,身体也被牢牢的压住,一边祈祷船的再一次摇晃,脑海里同时想起了那些被他夺去生命的人。
何致余瘫坐在地上颤抖着身子,好像被切开气管是自己一样。身边的佣兵还没有立刻毙命,侧头看着致余,气流顺着被切开的口子流出,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声音。
第一次,何致余感觉到了生命的质量,第一次,何致余开始思考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剥夺他人生命的意义。
从拔刀之后就在旁边警戒的思邈默默的走近何致余,拍了拍他的肩,先用7.62超度了佣兵,再拉起何致余。
“你的刀。”还带着血滴刀尖在钱思邈的大手里轻巧的转过半圈,插回了何致余的刀鞘。
“这永远不是简单的工作。”钱思邈轻拍着致余的背
拉起何致余。
“任务还早着呢。”钱思邈借着闪电,看了看致余的脸——一大颗一大颗混着泪水 与雨水的液体从还算白净的脸颊流下,划过努力装作镇定,拼命露出微笑的嘴角。
“下次小心点,不过看的出来,你至少还有在好好学。”思邈背过身子,这样,致余就应该不用继续做出那个让人心里发毛的表情了。
两人继续穿行在集装箱的缝中。
之前的变故让他们稍稍落后,两人加快脚步。
“队长,人齐了。”根据作战计划,分队的队员清理完甲板后将会在船的中后部,也就是甲板上最外层的集装箱后集合。
何致余从集装箱后探出头,现在的位置离货轮的上层建筑还有大约30米的距离,在这之间则是一块空旷的甲板。
“A小队先通过,其他人准备掩护。”没什么好说的,计划就是计划。
思邈拍了拍何致余的肩,借着闪电,指了指建筑其中一排窗口:“看好那块。”
抵肩,瞄准,不敢有半分松懈。
A小队的脚步声已经模糊在了雨声里……
黑影!何致余像从梦里惊醒一般,果然,是自己长时间盯着准星看的缘故,护翼和景物已经糊成一片。重新调整眼睛的焦距,然后发现自己的背带好像挂住了刀鞘,顶着自己有些难受。松开左手,努力的去整理身体右半边的背带。
致余刚适应了有规律的摇晃,货轮就被顶到一个大浪上。幸好致余的一只脚踩在集装箱壁的铁板的褶皱里——还及时的抵住了。
再次稳定重心,致余继续单手持枪,调整背带。这时,思邈拍了拍他的肩。
“要被骂了!”心里这么想着,致余抬头,却只看到看着钱思邈一点点远去的背影。
“看什么看,快跟上。”思邈觉得脚步有些不对,转头就看到了一脸无辜的何致余。
何致余已经记不清接下来的是怎么跑过那30米的甲板,最后还摔了一跤的经过了。
分队的队员已经按照自己的角色,在锈迹斑斑的门前排好了队(还是换个词吧……)
致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船的平面图,把平面图里的小拐角,死角对应到了门后。
尽管自己是倒数第二的位置。
吱嘎,铁门被拉开,伴着闪光弹的尖鸣,分队队员立刻冲进门,定位,射击。
走廊上只有一个抽着闷烟的佣兵。
“左侧安全。”“右侧安全。”“走廊安全。”跳动着的红色镭射斑点很快平静。无需言语C组奔上楼梯,控制舰桥,AB组下楼,控制生活区。
何致余站在水密门边,左手握着拉开保险栓的破片手榴弹。
门的另一侧,思邈的手势从3变成了1。
门拉开的瞬间,致余把手榴弹掷进了门里,抓起自己的05式微声冲锋枪。低沉的爆鸣,致余跟着排头的一号队员冲进房间。这是一个餐厅,之前的手榴弹估计是掷到了某张金属桌底下,效果并不理想。一些半醉半醒的佣兵挣扎的起身,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枪。自己的负责区早在进门前就确认了无数遍……
‘20-21’默念着的同时三发子弹射进了准具里**的上身。
“左侧安全。”“右侧安全。”
依旧有些手抖。尽管类似的训练依旧做了无数遍,但子弹进入身体时的血花,将死之人的眼神依旧刺激着何致余。
“跨过去就好了。”钱思邈看着眼前的少年,似乎看了一抹自己的影子。
与此同时
学习都地下某处,SLR总部
王群
昏暗的地下室里,电脑的荧光照着胡子拉渣的脸颊。王群伸了个懒腰,啐出嘴里的烟头,已经无数次被人提醒不要熬夜了。“该睡了,再不睡就真出人命了。”王群关掉屏幕,摸黑窝进房间一角的被窝里。
咔嚓,刺眼的灯光让王群睁不开眼。
“去你大爷的。”对着门口的方向伸出中指。
“紧急事项。”王群在一片模糊中接过来人手中递过的A4纸。
扫过几行。
王群抬头,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鄙视:“快,把所有能动的人都叫起来,15分钟后开个简会。”
来人急忙的小步跑出,王群揉了揉自己的脸,露出惨淡的微笑。
2小时以后
“他妈的。”老李开着集装箱车,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。万般个不想被人叫起,但毕竟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事。雨依旧不停的下着,不过,似乎有黑影倒在路上……
超速的货车在湿滑的柏油路上滑行了一段,停下来时,黄色的大灯正打在路中的黑影上。
纠结着要不要冒雨下车看看。车门被人拉开。
“能搭个顺风车吗?”老李看着闪着光的手枪……
货轮的货仓中
最后的佣兵都躲到了货舱里,借助着自己运输的武器,和分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。
激烈的战斗很快就打完了手里冲锋枪的子弹,致余拔出胸口的手枪:“掩护我,我空了。”点射,点射。“每次射击请确保至少对同一个目标发射至少两颗子弹”在记忆中教官的教导声中,何致余射倒了那个手握AK半身露外正在开火的佣兵。
“手榴弹!”何致余把准心对准第二个佣兵,巨大的推力把他按在了地上。模糊之中对着不知道哪个方位射空了弹匣。
被人抓着背心的后带一路拖到了一个集装箱后,何致余现在只能记得那时不断的有滚烫的蛋壳落在自己的脸上。
然后有人帮自己拿下了冲锋枪,解开了背心,然后胳膊上就被人扎了一针,暖和的液体流进了体内……
“终于结束了,这个该死的任务。”思邈摘下头盔,靠坐在集装箱旁,两个轻伤,一个……
挨了一针镇定剂后,旁边的何致余睡熟了,地上散着从他背心里掏出的陶瓷碎片,还有 一个严重变形的弹匣 ‘运气真好’ 一块尖锐的钢片刺进了塑料弹匣,卡在了子弹中。明天睡醒就没有任何问题了。剩下两个伤兵真是运气到了极点,等伤养好后就可以正式“退役”,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。
“明天啊。”思邈的喃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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